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沈松/编译

自：北约多国联合海上作战卓越中心

本文节选自北约多国联合海上作战卓越中心发布的研究报告：《年及以后的冲突：俄罗斯堡垒防御战略》。文章探讨了俄罗斯的战略发展趋势、海军政策、舰队的发展，以及这些主题可能如何影响或改变俄罗斯在远北地区的“堡垒防御”，从而提出北约联盟在年及以后与俄罗斯的冲突中可能面临的挑战，以及如何反击俄罗斯在远北地区的“堡垒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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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战略趋势的趋同正在重新定义全球安全环境，包括政治、社会、技术、经济和环境领域发生的重大变化。在这种不断变化的安全环境中，一个复兴的俄罗斯正在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来实现其国家目标，扩大其全球影响力，并确保其国土免受外部威胁。

在许多方面，“堡垒防御”反映了俄罗斯传统的反介入国土防御战略，该战略现已应用于保护北方舰队的战略潜艇和进入大西洋的通道。此外，它在发生重大冲突或战争时保护俄罗斯北极及其右翼，拒止进入摩尔曼斯克和科拉地区以及阻止使用港口、机场、维修和后勤设施等重要基础设施，并为俄罗斯对欧洲、美国和北约联盟国家的力量投送作战基地提供支持。反介入战略的主要目标不是与对手交战，而是通过物理防御来威慑对手，同时利用外交、信息和经济手段等软实力工具。1

在过去的十年中，俄罗斯发生了变化，增加了其作战平台的数量和杀伤力。俄罗斯现在拥有更多的舰艇，扩大了空中和水面导弹系统的射程，拥有更先进的技术系统，更为训练有素的部队以及已在北极进行现代化改造的数个军事基地。目前，“堡垒防御”似乎由地理位置和水平分层防御组成，具有覆盖所有领域的一系列不同武器系统的重叠军事能力，这极大地提高了其防御网络的弹性。传统上，“堡垒防御”已经被视为为由两个主要部门组成：一个是旨在实施海上拒止行动的外部区域，另一个是旨在建立海上控制的内部区域。随着新的俄罗斯北方联合战略司令部（OSKSever）的建立以及俄罗斯军事力量在北极地区的集结，可以预期的是，出于海洋控制的目的，该领域还将包括俄罗斯沿海地区，从东西伯利亚海的弗兰格尔岛一直延伸到挪威边境。尽管要达到“堡垒防御”的最大潜力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但俄罗斯的军事能力每年都在提高。

如今，俄罗斯的海军兵力结构总体上比以前的海军舰艇更小，但随着武器装备的改进而更加先进。从年到年，俄罗斯的舰队规模有所增加，特别是潜艇（+10艘）、护卫舰（+18艘）和快速攻击艇以及巡逻艇的数量（+艘）。2这种发展可能有多种原因，但是俄罗斯显然正在显著改善其力量投送和远程打击能力，例如，为许多最近服役的作战舰艇配备了“口径”巡航导弹，这种武器系统能够瘫痪欧洲各地的陆海目标。从经济角度来看，较小的船只通常更便宜，而且增加平台数量可提供纵深防御并提高弹性。尽管俄罗斯仍保持着高价值单位或高价值目标，但因为更小型潜艇和护卫舰可能能够对目标投送同样的效果，所以在战略上并没有相同的重要性。在这方面，俄罗斯的武器和武器系统正变得比容纳它们的平台更重要。

随着俄罗斯军事能力的增强和国家对自然资源的依赖，俄罗斯似乎有能力通过融合外交、信息、经济和军事手段来削弱北约的凝聚力。如果未来俄罗斯和一个或多个北约国家之间发生军事危机或冲突(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发生)，为了避免战争，一个国家成为人质并非不可能。此外，为了降低冲突的威胁，俄罗斯可以阻止获取自然资源，从而压制潜在的敌手。因此，应制定威慑、兵力恢复力和灵活反应方案。其目的应是阻止俄罗斯进行任何地域扩张，或利用联盟内任何可能出现的分歧或不同的政治观点，以减少未来发生危机和冲突的可能性。

许多国家严重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供应。这些资源很丰富，很容易获得，也很便宜。然而，对俄罗斯能源供应的依赖可能是一个战略弱点，因此，减少这种依赖，使自身的能源供应链多样化，提高内部能源供应能力和弹性可能是可取的。例如，波罗的海国家从前苏联继承了能源基础设施，在天然气方面历来依赖俄罗斯。这使得莫斯科能够高价出售，并使波罗的海国家的天然气网络容易受到俄罗斯的影响。

许多俄罗斯部队都配备了远程导弹，而且在许多情况下，俄罗斯似乎都有武器射程优势。为了减轻这一优势，采购更多能够到达和攻击俄罗斯境内战略目标的远程常规导弹将是有益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俄罗斯采取军事行动，同时有足够的常规应对方案来应对俄罗斯日益增加的导弹威胁。

海上领域有重要的基础设施，如通信电缆、电力出口电缆和石油与天然气管道，以及风车、石油和天然气设施。在局势紧张或战争时期，应确保基础设施和相关交付物的保护和生存能力。这些基础设施大部分是民用的，由既得利益者来保护、维护和修复。但是，在局势紧张和战争时期，很可能需要更多的军事资源提供额外的保护手段。为实现重要基础设施保护的综合、全面、跨领域基础，应在军事和民用资源之间建立密切的跨境合作与协调。

俄罗斯在过去十年中建造了许多许多中小型海军单位，增加了弹性和导弹运载单位的数量。其中许多单位不被认为是鱼雷和地对地导弹的主要目标(它们太小、太快或是为沿海作战而建造，在沿海作战中，标准地对地导弹上的导弹导引头可能难以锁定目标)，因此，应获得或发展能够对抗大量此类小型武器运载单位的多样化和冗余能力。

俄罗斯正在对其潜艇部队进行现代化改造：随着新潜艇的引入，它正在给北约制造追踪困境。为了减轻这种日益增加的潜艇威胁，跨域的综合方法还应考虑如何整合民用资源，从而在局势紧张和战争期间减轻潜艇的威胁。

为了遏制潜在的侵略，定期举行大规模的联合军事演习而不是定期举行小规模特定领域演习，这可能是有利的。同样，定期展示迅速反应的能力将是谨慎的做法。同时，这样做可以支持保障措施，加强凝聚力，并显示在局势紧张和战争时期相互支援的承诺。例如，俄罗斯将他们的大规模军事演习安排在四年一次的周期内。这些演习每年在西部（Zapad）、东部（Vostok）、南部（Kavkaz）和中部（Tsentr）军区轮流举行。此外，俄罗斯还会进行未经宣布的军事演习，即所谓的突击演习（snap-exercises）。3

加强与俄罗斯的合作、协调、贸易和对话可以减少紧张局势以及未来危机和冲突的可能性。由于许多欧洲国家依赖俄罗斯的自然资源，很难实施有效的制裁或禁运，所以联盟应认真考虑针对俄罗斯的恶意影响或行动所采取行动的综合效果。

冷战结束后，由于所谓的“和平红利”，北约国家，特别是欧洲小国，重新调整了预算的优先次序，并执行了大幅削减军事能力的财政政策。例如，在海上领域，潜艇、护卫舰、驱逐舰、海上巡逻机数量减少，对反潜战等特定作战领域的作战能力和必要的弹性(或冗余能力)产生了影响。随着俄罗斯联邦海军的复兴和强大的“堡垒防御”战略，未来围绕北约欧洲海上力量的设想和采办应该被重新审视。能力和兵力结构的设计必须使他们能够承受突然袭击和战略冲击，并在增援部队到来之前仍然保持战斗能力。

堡垒防御战略

历史

挪威国防研究所的罗尔夫·塔姆尼斯（RolfTamnes）教授说，俄罗斯海军的传统角色是支持俄罗斯地面部队。随着大规模攻击潜艇部队的建立，这种情况在年代开始发生改变。从年代开始，为建造蓝水舰队进行了大笔投资，其中包括一项雄心勃勃的战略潜艇采购计划，该计划可以实现力量投送，并支持前苏联在世界各地的政治目标。4

最初，苏联潜艇的导弹射程有限，它们需要穿透受到高度监控和保护的格陵兰岛-冰岛-英国线（GIUK缺口），以威胁美国。随着在“德尔塔”和“台风”级潜艇上引入洲际导弹，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逐渐地，行动模式从在美国海岸附近长时间过境的巡逻区转变为在当地和北极水域的保护区内行动。

苏联海军的主要目标变为重点保护战略潜艇和生死攸关基础设施，采取分层防御的形式。苏联保护战略潜艇的概念最终成为众所周知的“堡垒防御”。它很可能源于-73年出版的《苏联海军职业生涯》杂志《战争与和平中的海军》上的一系列文章。

苏联舰队上将谢尔盖·G·戈尔什科夫（SergeiG.Gorshkov）提出了这些概念，西方学者的结论认为，苏联已经放弃了早期打击同盟国SSBN舰队以利于保护本土水域内己方SSBN部队的优先级。5战略框架的核心是俄罗斯的野心，即对GIUK缺口实施拒止行动，从而在挪威大陆、熊岛、斯瓦尔巴群岛以及可能最南端的挪威维斯峡湾地区建立海上控制。

图片来自RUSI

Bastion堡垒BastionDefence堡垒防御堡垒表示战略潜艇的巡逻区深色阴影地区：控制野心浅色阴影地区：拒止野心

概念

保护战略潜艇仍然可能是“堡垒防御”概念背后的主要目的。此外，它还确保北方舰队能够进入大西洋，并在重大冲突或战争中保护俄罗斯北极和俄罗斯右翼。此外，摩尔曼斯克和科拉地区还包括重要的港口、机场、维修和后勤设施。随着冰层覆盖率的下降，俄罗斯北极地区的经济重要性也随之提高，发现了许多新的油气田，开发了重要的油气基础设施，并增大了通过北海航道（NSR）的交通量。

在北海航道沿线发展和建设军事基础设施有多个目的。它增加了对北海航道的监视，并增加了一层建有雷达站点、导弹站点和军用机场的防御设施，以此作为俄罗斯北极沿岸的保护屏障。这些设施很可能能够为俄罗斯大陆提供保护，使其免受弹道导弹或通过北极地区接近俄罗斯的飞机的袭击。

传统上，“堡垒防御”已经被构想为由两个主要部分组成。一个是外部区域，其目的是实施拒止行动，另一个是内部区域，其目的是进行海上控制。随着新的俄罗斯北方联合战略司令部（OSKSever）的建立以及俄罗斯北极地区的军事建设，预计以海上控制为目标的地区将包括从东西伯利亚海的弗兰格尔岛延伸至挪威边界的俄罗斯沿海地区。

地理分层防御

如果我们假定俄罗斯将其陆上部队编组成分层防御的传统同样适用于其海军部队，我们就可以假定俄罗斯可能在北大西洋和北极部署并加强其堡垒防御的地理区域。如果该地理区域与俄罗斯海军战斗序列相结合，包括缺乏有能力的航空母舰，以及为地空导弹、海岸炮兵导弹和战斗机建立前沿作战基地的可能性，这一点尤其正确。

大西洋有两个岛屿链，它们为防御创造了自然区域。第一个链是众所周知的格陵兰岛-英国-冰岛缺口（GIUK-gap）。

原图来自挪威奥斯陆大学数学系

在冷战时期，这里是北约部队的重兵设防和巡逻区域，目的是阻止苏联潜艇部署到南大西洋，威胁美国本土。从俄罗斯北方舰队的角度来看，这片区域似乎很适合作为他们的第一道防线。

在北大西洋冲突的想定中，从北美增援的最短路线将穿过GIUK缺口，这一地区将用于航运，可能使对手更容易进行图片编辑和目标获取。如上面的地形图所示，GIUK缺口以南和以北的水域比缺口本身深得多，可能是更有利于潜艇行动的区域。不过，由于冰岛是北约海上巡逻机和反潜护卫舰的作战基地，续航时间和作战时间不断增加，久而久之，GIUK缺口很可能成为不受欢迎的作战区域。此外，海上巡逻机将在英国西北部和挪威西部的机场执行任务，增大了对俄罗斯潜艇的威胁。

重要的空军基地，如凯夫拉维克（冰岛）、安多耶亚（挪威）和金洛斯（苏格兰）以及潜艇基地，如法斯兰（苏格兰）和哈肯斯文（挪威）可能会在一份高度优先的打击目标名单上。其他战略和战役目标，如国家和北约总部，以及重要的民用基础设施，如港口和油库，也可能成为攻击目标。

在危机或冲突时期，可以预见到俄罗斯会在GIUK北部和南部部署潜艇，以实施海上拒止行动，并威胁盟军的海上交通线(SLOC)，试图确保他们的潜艇处于可能的最佳作战条件。部署在该地区的潜艇将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对中欧大部分地区、英国和北美大陆实施精确打击。

俄罗斯潜艇第二个可能部署的区域是从格陵兰岛北部，经过斯瓦尔巴特群岛和熊岛，直到挪威大陆的岛屿链。原图来自挪威奥斯陆大学数学系

这一地区离北方舰队的作战基地更近，因此，作战更容易得到后勤保障。最近的一次俄罗斯海军演习表明，俄罗斯潜艇已经部署到这一地区，这似乎是一次加强“堡垒防御”的演习。如果将这一备选方案与俄罗斯目前在北极的空军基地线、弗兰兹-约瑟夫岛（纳古尔斯科耶空军基地）、诺瓦贾-泽姆尔贾（罗加切沃空军基地）和泽韦纳贾-泽姆尔贾（斯特雷德尼-奥斯特罗夫空军基地）一并考虑，挪威的斯瓦尔巴群岛和熊群岛似乎是这条保护线的自然延伸。6如果在这里建立飞机、海防导弹或地空导弹系统的前方作战基地，将增加俄罗斯的武器和传感器射程，增加挪威海、巴伦支海和格陵兰海的飞机续航能力。此外，这可能会降低北约在海上巡逻机支持下实施持续反潜作战的能力，从而增加俄罗斯潜艇的机动自由。事实上，北约在航空母舰方面比俄罗斯拥有明显的优势，这一点可能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俄罗斯的飞机可能能够在一些用地空导弹和沿海炮兵导弹加固的永不沉没的岛屿上作战，为他们的潜艇提供保护伞。

垂直分层防御

在分析了西方对海湾战争和北约在科索沃的行动方式之后，俄罗斯军事领导人观察到了战争不断变化的特征。在过去的十年中，我们看到俄罗斯军队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和改进，以抵消西方国家的技术优势。俄罗斯军队已经现代化，技术先进并变得更加专业。他们增加了机动性，其许多武器系统在格鲁吉亚、克里米亚和叙利亚等冲突和战争中的得到了实战证明。

随着现代武器系统的实施和可用系统数量的增加，“堡垒防御”概念实现了更高的可靠性。虽然离实现全面作战能力还有几年的时间，但总体作战能力仍将不断发展、调整和提高，因此，需要加快反应速度，以缓解北约面临的挑战。

在下面的图片中，橙色的射程环表示一艘俄罗斯海军舰艇的威胁范围，该舰艇装备有“口径”导弹，在斯瓦尔巴特群岛南部作战。此处显示的导弹射程为千米，这是该导弹地对地版本的估计射程，但在叙利亚的行动证明，武器系统对地面目标的射程可达到千米。“口径”导弹的最大射程估计在千米左右。

红环表示S-系统（SAM）威胁环，估计射程千米。图中S-系统位于挪威大陆的北端，斯瓦尔巴群岛和熊岛的南端。此外，在挪威海中部的Jan-Mayen岛上布设有一套系统。

由于比例尺、地图投影和绘图程序的限制，图片上的比例尺和距离并不完全准确。例如，从斯瓦尔巴群岛南端到特隆赫姆的距离约为千米，该圆环穿过挪威大陆，从斯瓦尔巴群岛南端到格陵兰岛的距离约为千米（圆环所在位置）。

就其本身而言，这两种导弹系统可能不会显得那么具有挑战性；然而，人们不应该被地图上的导弹射程环所愚弄，这些发展不应该被低估。为了使“堡垒防御”发挥其全部潜力，这些系统必须与潜艇、空中监视系统和地面监视系统相集成，以便能够有效地定位、识别和跟踪目标，从而生成及时准确的目标数据。此外，地空导弹系统和“口径”导弹系统，以及反舰导弹、空中预警机、战斗机等其他平台和武器系统，也需要全面的系统集成。

在所有这些系统之间，必须通过强大的指挥和控制网络进行适当的协调。例如，如果几架北约战斗机正在接近一个受陆基导弹系统保护的区域，为了接敌，则需要大量的协调。首先，它必须决定哪个部队将首先交战或哪几个部队将同时交战。其次，必须确定适当的目标分配，以便所有接近的敌机都能交战。第三，部队必须致力于避免与任何参与第一次攻击的飞机重新交战，同时避免误击己方部队。考虑到这些挑战，需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安全的、跨领域的指挥和控制体系，以便实现及时准确的协调效果，俄罗斯北方联合战略司令部似乎正是为了在北极地区建立这样一支综合部队而成立的。8

俄罗斯的军队结构正逐年走向现代化，能力逐步提高。尽管存在相互竞争的优先事项，但北约应该认真考虑主动缓解俄“堡垒防御”带来的这些日益复杂的挑战，考虑相关应对能力，以便能有效地在这个战略关键地区进行威慑和防御。SamJTangredi,Anti-AccessWarfare,CounteringA2ADStrategies,(Maryland,NavalInstitutePress,)77.Saunders,Stephen.JanesFightingShips-.Coulsdon,Surrey:IHSGlobal,.Gady,Franc-Stefan.Sept17,.ChinaSendsStrategicBombers,Tanksand1,TroopstoRussiaforLargeMilitaryDr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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