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蓝字
深夜空气陪你
七月
下
记忆中每一年的七月都比较悠闲,哪怕是过得最不顺利的年。
可能因为自己一直没有脱离过学校的氛围。
也可能因为身体的潜意识认为七月该是劳碌大半年之后,彻底放松并开始调整状态的“间隔月”。
所以总觉得七月适合在高温之下,宅在屋子里,吹着空调啃西瓜,再被窗外灼人的阳光盯得双眼发晕,才不算愧对这个夏天。
翻了翻自己的状态,每年七月留下的记忆也总是一年当中最少的。
像是写流水账日记的时候,遇到七月,便突然乱了阵脚,只能用空白的本子告诉后来的看客“今日无事可记”。
室内倒是足以安居。
当截屏留念了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去孔院监考了史上最特殊也是距离最大的HSK考试,再向幼儿班的小朋友和家长们交代了暑假期间的复习事宜之后。一整个在线上教学中度过的完整学期画上了句号。
如释重负的同时又觉得怅然若失。
仿佛没有面对面和他们说一声“再见”和“假期愉快”,没有像往年结课时拍一大堆照片留念,总归是不完整的。
结课与考试
阿尔巴尼亚的疫情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如果说在疫情面前,有的国家曾经控制住了,结果又迎来了第二波和第三波,这好歹还属于反复,或者叫小范围的扩散。
阿尔巴尼亚的疫情,则可以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八个字来形容。
每天的数据里,我没记得有新增确诊人数骤减至个位哪怕十位数的拐点,反而向着50+,80+,甚至这些天的+狂飙突进。
每一个被媒体用“破纪录”或者“创新高”做标题报道的数字背后,都有人会发起网络投票:你们赞成重新封城吗?
对于这些向来热爱自由,无法忍受被关在家里的阿国人而言,三月到五月两个月的封城,似乎已经是他们宅家的极限。
反对封城的人数,从不会随着走高的新增确诊人数而下降。反而以绝对多数的姿态,压倒了那一小撮仍然保持理性,弱弱发出“po”(同意封城)的声音。
不知是否因为少数服从多数,阿尔巴尼亚公交恢复了,去海边度假的人也多了起来。
咖啡馆人声鼎沸,街上除了年纪较大的老人,几乎看不到用口罩遮盖自己面部的年轻人。
图丨房东发来在海边度假的照片
关于他们不爱戴口罩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很疑惑。
学生告诉我说,戴了口罩会让他无法呼吸。
甚至那天监考时,那个来自科索沃地区,从兰州大学留学归来,无法返回中国继续学业的团宠幸泽,也告诉我,在考场答题的两个小时,是他人生中首次戴口罩。
我惊讶地问他:“难道你从地拉那回科索沃,路上坐那么长时间的公交车,也不会戴口罩吗?”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仿佛是我把事情小题大做了:“带着口罩,会影响我大脑的思考。我不会感染的。”
这次疫情,欧洲人的反应,真的给我造成了一波巨大的文化冲击。
学生约我喝咖啡、散步、吃冰激凌,我总是推脱到实在不能再拒绝,才全副武装出一次门。
看他们三两围坐在夏夜的晚风里,不戴口罩,谈笑风生,唾沫星子和咖啡杯碰撞,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万个微生病毒爆炸的场景,但却无力改变什么。
搬家后的新房东特别佛系,对于收租这件事向来不积极。每次联系她,不是在海边度假,就是在其他城市旅游。等到她姗姗而来,都可以把下个月的房租一并交齐了。
这次也是同样。WhatsApp上和我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就是没约定个收房租的准确时间。
罢了罢了,过两天再给她发消息吧。
我这个交钱的人,比收钱的人还着急。
汉办通知说八月份要组织线上证书考试,是个突如其来填满之后一个月生活的契机。
好久没有复习备考体验的我,看着各种社交软件推送那些晒高考成绩和考研录取通知书的人,突然又有点怀念那种“为了达成某一个目的废寝忘食看书”的感觉了。
人类的本质,就是永远不知道满足。
外面的世界不算太平。哪怕我足不出户,也明白现在中国与美国之间的关系,是怎样充满了火药味。
看到中文媒体和西方媒体对于同一件事大相径庭的报道,有时候也能够理解外国人对于中国的误解甚至抵触。
毕竟,假如我们每天阅读到的新闻,全是一边倒的攻击某个国家,作为普通民众,怎么可能不受媒体影响,对这个国家产生一定的偏见呢?
想到我读研期间的大方向:国际文化传播。简简单单六个字,可当真正走出国门之后,才发现想在鱼龙混杂的国外主流媒体中发声并让当地人改变他们的刻板印象,着实道阻且长。
意识形态的分野像是国家与国家之间最简单粗暴的“划阵营”手段,非黑即白的逻辑决定了有些人的眼睛,永远揪着中国的纰漏不放。
我的确想过试图去理解他们的批判性思维,但如果不加思考,仅凭借媒介的只言片语就预设立场,抱歉,我与这样的人做不到共情。
政治太复杂,冲突一触即发。
作为普通人,还能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夏,啃一根雪糕,抱个大西瓜,哪怕孤身一人也自由自在,已经算是幸福了吧。
图丨当然也可以有酒有肉呀
那么,再见,七月下。
这该是我在阿尔巴尼亚,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了吧。
长按识别
转载请注明:http://www.linkencar.com/lsyg/1996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