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大程度上，波黑对外关系取决于其国内政治发展情况，而国内政治往往是导致该国在发展方向上产生分歧和不协调的因素。年签署《代顿协定》以来，该国一直处于这种状态，相信在可预见的未来也将继续如此。目前，波黑处于较为活跃的塞尔维亚和相对被动的克罗地亚区位因素之间，这些因素使得波黑在政治上逐渐活跃起来。波黑，或者更确切地说，波黑的各个实体正依赖于不同外国势力的支持。然而，无论目前对波黑持有怎样的态度，这些外部势力都有助于继续维持该国的政治僵局。

《代顿协定》

从年底该国实现统一以来，波黑宪法危机基本上就一直持续到现在。年爆发战争，10万人丧生，余万人被迫流离失所，而《代顿协定》成功地结束了这一毁灭性的战争。该协定首先是于同年11月在美国俄亥俄州的代顿市达成的，然后由塞尔维亚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SlobodanMilo?evi?）、克罗地亚总统弗拉尼奥·图季曼（FranjoTu?man）和波黑总统阿利雅·伊泽特贝戈维奇（AlijaIzetbegovi?）于12月在巴黎签署。《代顿协定》为波黑建立了其所需要的且能够发挥作用的宪法框架。虽然该宪法框架确立了两个实体（塞族共和国和波黑联邦）、三个组成民族（波斯尼亚克人、塞尔维亚族人和克罗地亚族人）、一个区（布尔奇科）、十个州和一个由三个成员组成的主席团，且成功地使该国基本机构能够正常运作，但是在消除波黑三个主要族裔之间的敌意方面，该宪法框架却是完全失败的。简而言之，《代顿协定》和波黑宪法在该国各主要力量之间造就了一种现状：在过去25年中，这两者无意中使得三个族裔之间的隔阂增加，从而导致该国持续地处于发展停滞状态。

解决方法

更准确地说，《代顿协定》未能充分修订原本在俄亥俄州和巴黎制定的临时宪法，所以它在波黑造成了一种局面，即三个主要民族领导人都有了各自不同的想法。米洛拉德·多迪克（MiloradDodik）主张在西巴尔干地区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并且在以自决权为基础上由独立的塞族共和国起领导作用。为解决波黑问题，多迪克不仅要求彻底重新界定《代顿协定》，还要求国际社会宽恕在塞族共和国领土上对波斯尼亚人民进行的许多种族灭绝和种族清洗行为。多迪克的问题解决方法还包括塞尔维亚的参与和作用。在亚历山大·武契奇（AleksandarVu?i?）的领导下，塞尔维亚有支持这种或类似想法的迹象，尽管是通过间接的方式。此外，塞尔维亚当下与科索沃就科索沃独立问题进行的讨论，或者说有关塞尔维亚未能解决科索沃问题进行的讨论，也确实反映出塞尔维亚国内政治的某种发展法相，即认为塞尔维亚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通过获得塞族共和国领土来减轻失去科索沃的损失。至少可以说，这种想法使塞族共和国独立的想法变得危险。继多迪克的语气较为温和且不那么频繁之后，克罗地亚族代表德拉甘·乔维奇（Dragan?ovi?）便呼吁重新界定《代顿协定》，增加另一个独立的克罗地亚族实体，类似于目前存在的另外两个实体。这一解决办法将迫使波黑完全重新界定其政治，使之成为一个联邦，这无疑将导致更多的分歧。以巴基尔·伊泽特贝戈维奇（BakirIzetbegovi?）为代表的另一个政党也希望重新界定《代顿协定》，并使波黑回到战前状态。

考虑到目前波黑国内形势，上述解决方案都是不可行的。由于波黑的和平程度非常脆弱，进行任何可持续的结构性变革都必须涉及国际因素，因此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在外部因素中，塞尔维亚和俄罗斯在反对任何改变方面起带头作用。年12月18日，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电视讲话中指出，《代顿协定》的修改提议意味着，“塞族共和国就会失去塞族人民在战争冲突中为之奋斗并争取到的实体权力”。俄罗斯的态度与武契奇的发言有相似之处。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iLavrov）12月14日访问塞族共和国时说：《代顿协定》是“波黑运作的基础”，“必须尊重三个组成民族和两个实体的平等权利”，而且“任何推翻《代顿协定》的企图都可能导致最严重的风险和后果”。武契奇和拉夫罗夫说得很对，塞族人确实为塞族共和国而战，修改《代顿协定》也确实带来了许多风险。然而，塞尔维亚曾在塞族共和国领土上实施了血腥的战争手段，包括种族灭绝和种族清洗，以及从长远来看维持现状有利于塞族共和国和维持波黑功能失调的状态。从这两个方面来看，显然塞尔维亚和俄罗斯的官方声明和态度都不明确。至于克罗地亚，克罗地亚总理安德烈·普连科维奇（AndrejPlenkovi?）（9月在联合国发言，12月在萨格勒布发言）和克罗地亚总统佐兰·米兰诺维奇（ZoranMilanovi?）（12月在克罗地亚电台电视台发言）都认为，解决波黑问题的主要办法是波黑内部达成共识。正如普连科维奇所说，国际社会和克罗地亚可以提供帮助。

如果没有美国，修订《代顿协定》和结束波黑内部的敌意就无法实现，而美国的重点是进一步维护和平。然而，美国也非常清楚“不惜一切代价实现和平”已经不可能了，这已经得到了美国新任总统拜登的证实。12月24日，拜登试图把《代顿协议》签署25周年的纪念活动描述为一个“让所有人考虑建立光明未来的可能性，并再次决定采取艰难但必要的措施，为波黑所有公民建立一个全面运作的国家”。波黑加入欧盟的声明目前是该国内部变革的主要和最积极的因素，尽管还有很多问题。就欧盟而言，波黑自身需要找到进行内部变革的动力，从而使自己能够成为一个运作正常的欧洲国家。这个问题又让我们回到关于该国长期内部功能失调的讨论，而内部功能失调首先阻碍了内部变革。简而言之，为了成为一个运作更加正常的国家和欧洲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波黑自己需要找到一种方式，以便在宪法层面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法。然而，为了找到这些解决办法，波黑似乎需要成为欧洲的一部分，因为该国多次证明了它无法自己实现这样的壮举。

结语

虽然签署《代顿协定》的设想并不是解决波黑国内问题的最终办法，而只是一次实现和平的机会。而在此期间，可以为波黑的国家运作方式提出新的和更适当的解决办法，但在过去的25年中《代顿协定》以及基于该协定的宪法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与此同时，三个主要民族之间的敌意造成了一种局面：任何试图调整宪法以使波黑局势变得更好的尝试都可能受到阻碍，因为所有相关政党很可能会以修订宪法为由进行政治操纵。彻底重新界定《代顿协定》、塞族共和国独立或波黑“晋升”为欧洲联盟成员国等都是极具风险的，因为所有这些方面都取决于国内和国际两方面因素。在不久的将来，波黑政治行动者能达成任何解决办法的可能性非常低。年，还有待观察波黑将如何采取行动以寻找解决问题方法，以及如何在国际层面寻求帮助。

（作者：ZvonimirStopi?；译者：符蝶；校对：郎加泽仁；签发：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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