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夏至日,白昼开始变长,夜色带着阴暗慢慢撤离。
因为天总是亮的,所以谎言会被拆穿,真相浮出水面,命中注定相爱的人会遇见彼此。
直到秋分那一天,全球昼夜平分,没有相遇的人会重新回到萍水相逢的那一刻。
chapter1
我们去了篮球场踢足球。
没错。
篮球场踢足球。
怼着墙踢。
又来了几个我不认识的小哥哥,
感觉我在德国认识的意大利人比德国人都多。
他们在做热身运动,
Blinard倒立;Argjend俯卧撑;红衣小哥飙车,自行的;学霸室友颠球。
我觉得我在马戏团。
他们真可爱。
我在一旁特别捧场地大叫鼓掌,
男人们更来劲了,
十八般武艺齐齐上场。
Blinard甚至把自己整个人倒挂上了篮筐,
我真的很怕他头朝底摔成脑残。
终于热身完了,该正儿八经踢了。
我鼓掌说好的好的加油加油。
Blinard就逆着光朝我走来,一步步走向我,
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意大利男人的笑容。
我知道大事不妙,
他还没开口我就知道他想干嘛。
“不!我不玩!我不踢!我不去!”
他二话不说,一把扛起我,轻轻松松,像扛了个鹅毛枕头,大步往球场中央走,话里满满的笑意:“为什么不呢?”
然后把我放在了一堆虎视眈眈的男人中央。
我:…………救救我!
他们哈哈哈大笑,安慰道别害怕别害怕。
我:不行的!你们会踢到我的!不行的!
红衣小哥跳出来说:没关系的,有球踢过来的时候你就这样。
说着Blinard就朝他踢了个球,红衣小哥啾——的蹦起来,用头把球顶开了。
用头……
用头??
我:……放过我吧。
他们哈哈哈大笑,说不可能的。
然后丝毫不给我逃跑的机会,真的就开始踢了。
开始了居然???
我被围在中央,四面楚歌。
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是在踢球,
他们是想害我,
妄图用足球谋害我,
搞个国际大新闻,
以此挑拨中意两国的邦交,
他们真的太居心叵测了。
起初他们还在我面前炫技,
并试图用各种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招式把球踢给我,
在发现我完全不懂之后,
他们就……完全放弃把球踢到空中了……
就直接在地上滚来滚去。
Blinard传给我,我传给红衣小哥,
红衣小哥传给我,我传给Argjend,
Argjend传给我,我再传给学霸室友。
如此往复。
不管球在谁脚边,反正都是要传给我的。
不管距离有多远,反正是不能用踢的,得用滚的。
因为踢起来我会尖叫,Blinard会生气。
他们把我当小孩子。
不光是Blinard,其他人也都无奈又宠溺地陪我玩着弱智的滚足球游戏。
其实是我陪他们玩好吧!哼。
等我玩累了,宣布中场休息的时候。
男人们欢呼一声,簇拥着把我扶到一边说“好好休息啊要!”
然后尖叫着去球场开始真正的踢球。
哈哈哈真的是太可爱了。
我迎着日光,眯着眼瞧巨大钟楼前的他们,
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像沐浴在圣光下。
生活啊,真是太美好了。
chapter2
Blinard踢球踢嗨了,不管我了。
红衣小哥和Argjend在骑自行车。
我跑过去凑热闹。
Argjend:看我给你飙个车。
我鼓掌。
他果然就超酷超炫地飚了起来。
我继续鼓掌。
小红:怎么样?试试。
我:不不不别不不不不不不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他已经一把把我抱上了Argjend的后座。
Argjend笑了声:抓稳了。
然后!
就开始!
飙车!
我日!
他就绕着球场,无比嚣张地,狂飙车。
当着Blinard的面,载着他的女朋友,
绕场八百遍,狂飙车。
真的。
我感觉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等他好不容易停下来,
我觉得我有必要离他和小红远一点,
他们真的太危险了。
可是!
Argjend直接跳下了车!
然后小红又扶起了车!
留我一个人懵逼地坐在后座,双腿悬空,胆战心惊地看着小红支撑车把手的那一只手。
我:……别放手啊你……
小红哈哈哈大笑,作势就要放手。
我:我日啊。
小红:你是不是不会骑车?
我:呵呵笑话,你以为中国女孩那么弱鸡?
其实我真的不会骑车。
但我就这么身残志坚地,从后座,挪到了前面坐垫上。
不变的是,依旧双脚悬空。
我有些心虚:你能不能把坐垫调低一点,我脚都够不着地。
小红:调不了你就不会骑了?
我:呵呵笑话,你以为中国女孩那么弱鸡?
于是我踩了一脚脚蹬子,车轱辘一滑。
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救救我!!!
小红哈哈哈哈大笑着,一只手扶着车把手,跟着车一起前进,笑道:别怕别怕,我扶着呢。
我:好的谢谢你。
然后他就开始松手。
我日!
“别啊啊啊啊啊别松手啊啊啊啊啊救命!”
“哈哈哈哈不松不松,别怕别怕,没事的,我扶着呢。”
“好的谢谢你。”
然后他就开始松手。
小红简直不是人。
等我终于死里逃生的时候,
我觉得我跳进波罗的海都洗不清了。
Blinard幽怨的目光几乎将我千刀万剐。
后来我们深入交谈了一次。
“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朋友们,不喜欢我了。”
“胡说什么。”
“那你跟他们玩,不跟我玩。”
“因为我被困在了车上,没胆子跳车。你也不来救我。”
“那你还给他们拍照了呢我都看到了,你都没给我拍过。”
“傻啊你,我拍的都是你。”
他的占有欲和孩子气都让我无比满足。
chapter3
我们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并不说话,因为我怯于开口,而他又不善言辞。
往往他抛来一个话题,我一个Jaodernein(yesorno)就把天聊死了。
但幸运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即便是沉默,我也压根不觉得无聊或者尴尬。
其实我根本不是话题废,
我明明是话唠属性的。
但在他面前,
我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娇羞和矜持。
就比如现在。
我们一群人一起去了他父母家开party,
还是之前认识的那帮黑手党哥哥们。
他爸妈在卧室,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他笑笑说没关系,爸妈不会出来的。
然后一群人像往常一样唱歌跳舞打游戏。
他们吵吵着要教我科索沃的民族舞,
一群男人在客厅里摇头晃脑,热情无比。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一直摆手说Neinneinnein.
Blinard就来拉我,笑问我“Warumnicht?”
于是跟着他们,一遍一遍,反反复复。
从开始的害羞到后面的欢脱,
我跟着他们一遍一遍跳着他们民族的舞蹈,跟他们一起哈哈哈仰天大笑。
像一群得了哮喘的鹅。
这一幕场景,竟让我平白鼻酸。
我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从小到大真的很少哭。
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开心,但我总是鼻酸。
为什么啊。
是不是因为,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是我注定要失去的人。
是不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倒数。
这些不可复制,无比美好,却又注定结束的场景,
越是美好,就越让我心酸。
明明是在写甜文宠文,为什么身为主人公的我,却总觉得这是一篇虐文。
屋顶的灯光炙热,
他突然一把搂过走神的我,低声问:怎么了,一声不吭。
我摇摇头说没事。
他就低头吻下来,轻轻浅浅,细细密密。
旁边的大汉们突然起哄道:喂喂喂干嘛呢!一屋子血气方刚的男人呢!
他噗得笑了场,我羞到躲进了房间。
他笑骂了两声,也追着跑进房间里来。
黑漆漆的房间,他的笑容那么璀璨,我就更难过了。
我闷闷说:你出去玩吧,我休息会儿。
他察觉到我的小情绪,有些慌张,问:怎么了。
我死活不开口。
不知道怎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他一直追问。
我有些气急,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他愣住了,
一声不吭。
过了很久,低声问我:Warumnicht?
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语气。
“我一年后就要回中国了,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面了。”我说。
“那我跟你回中国啊。”他几乎没有思考,立刻接话道。
即便知道这不过是他哄我的话罢了,
但心情还是雀跃了起来。
雀跃之后又是巨大的空虚。
“不可能的,现实一点吧。搞不懂,我们干嘛非得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但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
他有些沉默,
顿了顿,还是那句话:Warumnicht?
为什么不呢?
我愣了愣,
是啊,为什么不呢。
我似乎一直习惯性拒绝所有事。
“跳舞吗?”
“不。”
“为什么不呢?”
然后拉我去跳。
“吃冰淇淋吗?”
“不。”
“为什么不呢?”
然后把冰淇淋喂到我嘴里。
“踢球吗?”
“不。”
“为什么不呢?”
然后把我抱到球场。
我的确一直习惯性拒绝所有事。
我试图把自己封在一个小世界里,
安安静静,没有未知,没有冒险。
他没有试图打破我的小世界,
让我突然暴露在惶恐之中还美其名曰为我好。
他没有。
他只是,敞开自己的世界,
笑着拥抱我,问我“为什么不呢”。
然后陪我一起体验各种未知和冒险。
于是我就懵懵懂懂去做了,
结果发现其实我可以的,
其实我不用一直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安的认知。
我突然轻松了起来,笑道:没事啦,我睡一会儿,你去玩。
他摇摇头,摸摸我的头发说:没事,我陪你会儿。
我睡在他的床上,他坐在床头看着我,
没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但很快又被噩梦惊醒。
他很快握住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做了噩梦。
他问我在哪发生的,中国还是德国。
我说:就在这里。
他问是不是跟他一起,我说是的。
他愣了愣,摸了摸我的头发问我到底是什么。
我想告诉他我梦到在我回国之后,
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你们牵手拥抱接吻,
你们在深夜的弗赖堡街头奔跑大笑,
你们手牵手追赶回家的电车,
你把她的手揣进你的衣兜。
其实我很想说的,但一时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只好摇摇头往他怀里钻,
他抱紧了我,揉揉我的头发跟我说只要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我保证。”
他说。
这样拥抱的姿势让我觉得心安又恍惚。
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我到底是爱了你一百天,还是爱你这件事,重复了一百遍。”
我到底是第一次遇见你,突然爱上你。
还是早已遇见过爱过,忘了,又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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