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欧政治、经济、外交动态：中东欧国家疫情进展与地区形势评估报告

Political,EconomicandDiplomaticDynamicsofCEECs：ReportandAssessmentoftheProcessofCOVID-19PandamicandtheRegionalSituationinCEECs

（No..2.3-2.4）

疫情大数据

本期目录

专家观点：

1、邱强：波兰苹果的竞争力

2、高晓川：捷克经济战略及评议

3、李益斌：欧盟制裁土耳其：分歧与未来

4、王弘毅：美国注资“三海倡议”、推进“蓝点网络计划”的战略考量

5、刘江鸿：西巴尔干地区国家入盟问题探讨

—基于塞尔维亚、北马其顿、黑山、克罗地亚四国选举的智库观察

专家观点

邱强（上海对外经贸学院教授，国际商务研究所所长）：

波兰苹果的竞争力

波兰苹果是波兰的名片，有很悠久的历史，在欧洲有非常强的吸引力，在俄罗斯有很大的销售市场，在全世界也是有很大的竞争力。但由于国际政治环境的变化，地缘政治的原因，波兰的苹果在俄罗斯被禁止销售，失去了最大的市场，因此，需要开辟新的市场，中国是其努力的方向，通过波兰和中国政府共同的努力，起到很好的效果，但由于疫情的原因，这种努力又受到了打击，波兰方面需要根据疫情变化和世界经济和政治环境的变化，进行适时地调整，这也是笔者希望通过连续三期文章来做深度分析，给大家呈现一个完整的世界名片-波兰苹果的多维影像。

波兰苹果竞争优势的主要表现

波兰苹果在国际上竞争优势非常明显，我们从比较优势和贸易竞争力两个维度来分析。

1.波兰苹果在国际上具有较强的比较优势

波兰苹果在国际上具有较强的竞争力，可以用巴萨拉的()提出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CA来加以说明。这一指标来衡量某种苹果在出口中的竞争优势。RCA指数在1.25到2.5之间表示具有较强的竞争优势，在0.8到1.25之间表示具有一般的竞争优势，若小于0.8则表示弱竞争优势。从表1中可以看出，波兰苹果RCA指数大于2.5具有强的竞争优势，其中从年到年波兰的苹果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都远远大于2.5，都在3.4之上，其中年和年还超过6。这充分说明波兰苹果在国际上竞争优势强。

表1-年波兰苹果的比较竞争优势

数据来源：根据联合国贸易数据，使用RCA公式计算所得

2.波兰苹果贸易的竞争力

此外，我们还可以用贸易竞争力指数(TradeCompetitiveness，简称TC)来衡量波兰苹果国际竞争力。当TC指数趋于1时，表明波兰苹果贸易以出口为主，当它趋于-1时，表明波兰苹果贸易以进口为主。但当它趋于0时，既可能表明波兰苹果的出口竞争力较弱。从表2可以看出，波兰至今苹果贸易竞争力指数均在0.9以上，非常接近于1，说明波兰苹果贸易竞争力较强，苹果贸易主要以出口为主。只有年和年两年略低，在0.5左右。

表2-年波兰苹果的贸易竞争力指数

数据来源：根据联合国贸易数据，使用TC公式计算所得

波兰苹果竞争力形成的基础

1.波兰的苹果种植技术先进，导致生产成本低，具有成本优势

首先，波兰苹果栽植大都用矮化密植的方式，平均产量高。

其次，农户种植面积成规模，少则几十亩，多则上百亩。从施肥、打药、疏花、修剪、采摘等一系列种植过程全程采用机械化操作，减少了大量的人工成本。

再次，波兰的劳动力成本较欧洲其他国家平均低30%，使得波兰苹果更具价格优势。

最后，苹果适合干旱，阳光充足的气候生长。日照充分，苹果会长得又大又红，脆甜。但过分干旱又会导致减少，甚至绝收。波兰苹果果园采取点灌技术避免了干旱。

2.波兰苹果遵循欧洲统一标准对苹果种植进行产品品质管理，具有品质优势

波兰对苹果的质量管控遵循欧洲统一标准，对农药残留零容忍。采用光学分选线、自动化装箱系统，不同的产品线对应不同的客户需求。

波兰还积极响应欧盟的有机农业政策大力发展有机农场，生产有机苹果，提高苹果的品质。

波兰有2万多家有机农场，至年均在2万家以上，其中年最多为个，见表3。但年有机农场用地面积仅占到农业用地的3.4%。按照农业用地面积.1万公顷计算，每个有机农场不超过32公顷。又据波兰中央统计局年数据，波兰农场总量超过国土面积一半，达万公顷，同比减少3.2%。90%的农场土地属于私有，采用传统分散式耕作方式，单块农场一般不超过15公顷。

表3波兰有机农场的数量

资料来源：农业和食品贸易质量监察局的数据

3.波兰的农业政策有助于苹果稳产和高产，形成自身管理优势

波兰的苹果退出政策有助于稳定苹果价格，保证苹果的稳产。苹果生产虽然不同于谷物生产那样呈现出周期性伸缩的蛛网模式，但价格过低也会出现果农毁果，弃收等措施来减少供给，严重时可能毁坏果树，造成长久歉收。欧盟为了稳定苹果供给，采取了鼓励减少供给的农业补贴政策。从而有助于稳定苹果价格，避免出现中国那样果贱毁树的现象。从而保证了苹果稳定供应。

波兰水果联盟的成立有助于苹果销售。波兰农业以家庭农场为主，这是历史长期形成的，这种农场一般规模较小，只有几亩地。数量多，单个农场产量小，大概生产10吨左右的苹果。以有机农场为例，年有机农场用地面积仅占到农业用地的3.4%。按照农业用地面积.1万公顷计算，每个有机农场不超过32公顷。又据波兰中央统计局年数据，波兰农场总量超过国土面积一半，达万公顷，同比减少3.2%。90%的农场土地属于私有，采用传统分散式耕作方式，单块农场一般不超过15公顷。

波兰苹果种植园相对分散，每个种植园产量有限，无法满足起运点，对于物流公司不够经济，况且波兰乡村运输主要依赖公里运输，公路基础设施不是很好，运费相对昂贵，运输成本相对较高。

水果联盟的成立有助于组织苹果的销售。波兰的小家庭农场生产模式不利于销售。因此，波兰苹果产业形成公司加农户的合作社生产组织形式。如华沙以南的一家叫拉赛迪的苹果公司是由当地多户果农签约加盟组成的合作社。苹果的销售组织形式为苹果种植主联盟和水果联盟。由水果联盟统一向果农收购，具体采购流程为：果农将苹果统一交给水果联盟，水果联盟的包装工厂统一进行流水线分拣清洗，这个过程是由自动分选机器人把关分类，机器人将一筐筐苹果倒进水池，一边进行冲洗，一边比对分选。经过三重分选后，由人工进行最后把关，才能最终打码、装箱，个头、色泽、形状等不合要求的苹果会被“剔除”，用作深加工。一般来说，一个机器人日作业最大量可以完成吨苹果的分拣打包。然后水果联盟将合格的苹果交付给批发商。比如西游列国采购的苹果，首先获得波兰批发商华沙世贸中心（WTC）授权，同时获得波兰水果联盟授权，并与水果联盟签署了独家合作协议以及唯一中国区独家授权。然后由水果联盟直接交付给西游列国，这样就省去了波兰批发商的交割环节，节省了时间。

高晓川（华东师范大学中东欧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交流与合作网络理事）：

捷克经济战略及评议

在新技术革命给人类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巨大变化的同时，全球气候、环保、人口等问题也给世界可持续发展带来了日趋严峻的挑战。在这一背景下，各国都在发挥自身优势，争取在新技术革命中抓住和拓展历史性发展机遇。结合国家自然禀赋、经济结构、人口构成、世界新兴产业与能源发展趋势等特点，捷政府组织的专家团队在-年间启动-年经济战略起草准备工作。年2月，政府批准工贸部与国家经济委员会共同提交的经济战略纲要。纲要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中长期目标出发，立足于通过研发创新增强国家的综合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战略聚焦于交通、能源与工业建设，以期提升捷克在欧洲的经济地位，战略提出在-年间使捷工业竞争力和能源自主性进一步增强，激发创新发展动力，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实现在年前捷跻身世界前20个最发达经济体的战略目标。

战略纲要结合了已出台的两个主要规划文件，一是年初的国家创新战略，二是年底政府制定的国家投资计划，以创新战略和国家投资计划为重要参考形成的经济战略纲要成为了未来十年指导经济社会发展的的主要蓝图。在新技术革命加速发展的背景下，基于对捷克经济社会发展优劣态势的分析，战略纲要展望了未来实现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面临的主要挑战，如气候变化、能源转型、高新技术研发、人口老龄化等。战略纲要将经济竞争力的提升与可持续发展、城乡协调发展、环保、健全社会服务设施（全民教育、卫生医疗）等挂钩。因此，战略纲要是引导经济社会发展的全面规划。

秉承这一发展思路，战略纲要强调利用新技术变革带来的历史性机遇致力于通过创新发展使捷成为创造更多高附加值的工业化强国。作为欧洲传统工业国，工业是捷经济的重要支柱，工业占全部经济产值的47%，其是欧盟国家中工业化比重最大的国家。未来捷克经济增长主要发力点聚焦于进一步提升传统优势产业竞争力和激发新兴产业的发展活力。捷于年8月出台“工业4.0”倡议，捷政府视其为未来经济的发动机，希望借助“工业4.0”推动包括制造、能源、商贸物流以及社会的全面升级与发展，充分融入并分享新技术革命带来的发展红利。倡议的目标定位于利用技术集成与万物互联的新理念实现经济社会发展的新飞跃。

战略纲要把经济数字化发展作为推动产业转型升级的优先重点，同时提出打造捷在网络安全领域中的国际地位。世界经济的数字化转型为各国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与增长点，捷需抓住以大数据、5G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变革带来的历史机遇，通过加强创新技术应用与推广来提高生产率与产业竞争力。数字化、自动化及人工智能的发展给国家经济社会带来了新的巨大变化。技术集成、物联网和5G技术的推广应用不仅助力汽车、机械制造、通用航空、生物医药等优势产业领域的发展，也在能源、冶金和钢铁等传统行业的升级改造中发挥积极作用，在金融、农业、环保、文卫、交通等领域的推广应用也逐步展开。

为了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捷政府于年8月通过“数字捷克”纲领并设立政府直属的国家信息社会委员会，其职能是制定经济社会数字化发展规划。该纲领是保障经济社会长期繁荣的重要条件，纲领涵盖三大议题：捷在数字化欧洲中的关系与地位、政务数字化以及社会经济数字化。纲领的目标是通过数字化发展保障国家的长期竞争力与整体繁荣。捷政府把建设欧洲单一数字市场(DigitalSingleMarket,DSM)作为参与欧盟数字化议程的优先事项，并在此过程中把5G和网络安全基础设施建设作为重点。年5月政府出台5G行动方案，年11月制定5G行动方案2.0，年2月批准加快建设步伐的5G建设和发展文件。捷一贯致力于推动欧盟制定保障5G安全的统一措施，并强调欧盟与北约国家在5G建设中协调政策一致性。年5月，捷美签署5G联合声明，以加强两国在5G建设和网络安全领域的合作。

战略纲要重视通过农业农村现代化来促进城乡协调发展。捷不是农业国，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农业（农林渔）在捷经济中的比例呈下降趋势。据捷国家统计局数字，年农业固定劳动力人口占到总就业人口比例为2.7%。从未来发展趋势看，农业劳动力将继续呈缓降趋势。虽然农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比低，但政府仍重视农业可持续发展与乡村现代化建设，并把其作为促进城乡协调发展的主要目标。捷政府利用欧盟和国家财政支持农业研发、人才储备与培养、农业科技成果转化、农业可持续和竞争性发展。战略纲要强调带动边远落后地区经济增长和民生提高对于国家发展整体性的重要意义。

在实施路径上，战略纲要强调投资拉动增长的优先性。年初以来，新冠疫情对世界经济构成严重冲击，后疫情时期各国重视通过加大投资力度促进经济复苏与发展。7月，欧盟领导人峰会就-多年财政框架和复苏基金达成一致，总额为1.万亿欧元（其中多年财政预算为1.万亿欧元，复苏基金为亿欧元）。捷获得约亿欧元（相当于亿克朗），其中欧盟多年财政框架下凝聚基金亿欧元，复苏基金87亿欧元，欧盟农业保障基金69亿欧元，欧盟农业农村发展基金20亿欧元。自入盟以来，欧盟基金占到了捷国内公共投资的约40%，在助力捷经济转型与发展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此次多年财政框架下的亿欧元凝聚基金（相当于亿克朗）将优先投向交通、能源、数字经济、医卫、环保、研发以及文教等领域。

战略纲要把推动能源转型和实现碳中和作为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目标。捷是欧洲主要产煤国之一，也是欧盟国家中第三大煤电生产国。自8年欧盟提出“气候与能源一揽子计划”以来，清洁能源发展与温室减排成为欧盟气候政策的两大支柱。在捷能源结构中，煤电占比达到47%，超出欧盟国家平均水平的两倍，核电约占34%，光伏为主的可再生能源约占12%。按照减排与碳中和目标设定，捷将实现从煤电向清洁和绿色能源转型。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国内煤炭开采逐年下降，从年的1.1亿吨降至年近万吨。年7月，政府设立工贸部长和环境部长共同领衔的国家煤炭委员会，其职能是为能源转型提供咨询和制定方案，委员会提出的初步目标是在年前停止煤电生产，在年实现碳中和目标。从国内资源与能源结构的特点出发，捷政府把构建以核电和可再生能源为主的新型能源结构作为能源转型的优先事项。捷现有两座核电站，年4月捷政府讨论第二座核电站-杜克瓦内核电站5号新机组建设，并提出尽快进行项目招标程序，年启动项目建设。项目初步预计总投资约60亿美元。发展绿色可再生能源是捷实施能源革命的重要途径。目前，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在能源消费中占比为12%，离欧盟31%的平均水平仍有较大差距。年1月，政府制定能源气候规划，其提出在年前实现可再生能源占比达到22%的目标。在能源转型过程中，关停厂矿区将用于光伏风电项目建设。

年全球新冠疫情肆虐过程中，欧洲国家防疫物资的缺乏也导致其主要从中国紧急采购大量医疗防护产品。后疫情时期，加大对卫生医疗产业的投资也将是政府的重点方向之一，主要是利用欧盟复苏资金对医卫基础设施进行现代化改造升级，加大新技术推广普及，同时增加对生物医药研发的财政投入，保持捷在欧洲生物医疗行业的领先地位，增强基础医疗物资和社会保障的储备能力。

实施战略纲要实现发展目标面临的制约因素与挑战也不容忽视。首先，人口长期负增长带来了国内劳动力短缺问题日益严峻，尤其是创新人才、高素质劳动力缺口突出，并已成为困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按照目前发展趋势，到年捷将有40万技术工人缺口。其次，在实施战略纲要的实施路径上，工业与交通协会（捷国内最大的行业协会）提出，政府对高技术研发和绿色经济投入仍不够。从政府已公布的国家投资计划看，其投资重头集中在钢筋水泥为代表的交通基建领域，其占总投资的比例超77%，而对技术研发的投入占例仍偏小。为促进经济尽快复苏与可持续增长，工交协会于年7月向政府提交了实施数字转型为主导的咨政十条建议，提出鉴于受疫情后的企业自主投资动力减弱，政府应优先加大对研发创新的投入力度，创新是经济繁荣发展的首要保障。商旅协会代表则强调政府投资规划应与欧盟绿色经济优先原则一致，-年欧盟把30%的预算用于发展绿色转型。抓住《绿色欧洲协议》带来的历史机遇，加大投入力度和发展绿色经济对捷实现工业现代化意义重大，这是未来30年保持国家经济竞争力和使捷从汽车及部件生产大国转变为现代化工业强国的关键，保守守城容易，转型发展艰巨，虽然这会带来阵痛，但长远将获厚报。捷智库机构研究报告提出，政府对发展绿色能源重要性的认识与财政支持均不足，这是导致可再生能源发展相对滞后的主要原因。

捷工业基础雄厚，自上世纪90年代初经济转型以来，受益于欧洲产业技术转移与资本流入，捷产业竞争力与结构不断得到提高与优化，并成为欧洲新兴经济体之一，同时在促进城乡协调发展、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方面也取得了显著成就，与欧洲发达国家的差距不断缩小。但其经济的长期发展与繁荣也日益受到国内人口结构、资源禀赋的客观限制，未来十年，对其而言，要实现从欧洲新兴经济体转变为世界主要发达经济体将是艰巨的历史性任务，如何充分利用好国内外资源与市场，借助后疫情时期的发展机遇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在提升传统优势产业竞争力的同时，以创新为引导激发数字经济和绿色经济的发展活力也将是政府和社会面临的巨大挑战。

李益斌(兰州大学中亚研究所、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

欧盟制裁土耳其：分歧与未来

一、制裁：范围有限

年12月11日，欧盟决定对土耳其进行有限制裁，这项制裁主要源于近段时间土耳其对塞浦路斯和希腊宣称拥有主权的海域进行海底勘测，此举引发了两国的不满，并积极推动欧盟对土耳其的行为进行限制。欧盟首脑会议的一份声明说：“令人遗憾的是，土耳其一直在发起单方面挑衅行为。”

但是，此次制裁范围有限，武器禁运和更严苛的经济制裁并不在其中。欧盟的制裁名单上包括了土耳其石油公司的副总裁及其勘探部门的副主任，后续可能会增加新的组织和人员。该决定为处罚参与天然气勘探的个人和公司铺平了道路，其中包括禁止进入欧盟和资产冻结的旅行禁令。这是欧盟方面针对土耳其制裁的第一步，其象征和警告意味更重，是否进一步制裁取决于后续发展动态。

二、分歧：制裁彰显了欧盟的内部矛盾

27个欧盟国家在如何处理与土耳其关系方面存在分歧。德国总理默克尔和保加利亚总理鲍里索夫是公开反对制裁土耳其的欧盟领导人；西班牙、意大利、马耳他和匈牙利等其他国家也反对，但没有公开表示反对；奥地利支持制裁，而法国和希腊则要求欧盟采取强硬对策。事实上，欧盟理事会做出的决定使法国、塞浦路斯和希腊等强硬派颇为失望，这些强硬派敦促采取更为紧急和实质性的行动。

希腊、塞浦路斯、法国与土耳其的矛盾。希腊与土耳其的矛盾深远，土耳其之所以迟迟难以加入欧盟也与希腊的坚决反对有关。除了历史上的积怨之外，由于土耳其与希腊隔着爱琴海遥遥相对，因此衍生出了爱琴海大陆架、领空领海主权、岛屿归属等一系列问题。而塞浦路斯与土耳其也矛盾重重，尤其是涉及内部民族问题也是土耳其与希腊矛盾的焦点，塞浦路斯中希腊族占绝对多数，土耳其族占少数。自年独立以来，塞浦路斯的希族人和土族人之间一直关系不睦。

年以色列、塞浦路斯、希腊和埃及等国签署了建设东地中海天然气管道的相关协议，拟建设贯通以色列、塞浦路斯、希腊和意大利的天然气管道，将东地中海的天然气输送到欧洲市场。另一方面土耳其也加快了在东地中海地区的天然气勘测与开发进程。年11月，土耳其与利比亚的民族团结政府签订了海上划界协定，并在年1月直接出兵利比亚希望控制该地区的海域。而在年8月6日，埃及与希腊签署海上边界协议。随后，围绕东地中海油气资源开发问题，希腊与土耳其冲突升级，从而引发了欧盟与土耳其的矛盾。

法国和土耳其的矛盾主要源自双方对中东局势的分歧，双方互相指责对方干涉利比亚局势，马克龙上台之后对埃尔多安的各种做法也颇为反感。尤其是年10月29日，法国南部城市尼斯的一座教堂再度发生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一名女性受害人惨遭斩首，另有2人死亡、多人受伤。帕蒂斩首案点燃了法国人的怒火，法国总统马克龙的一番强硬表态引发了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不满，双方立即展开了一场互怼的“口水仗”。

德国与其他国家的顾虑。欧盟内部也不乏反对制裁土耳其的国家，其中立场最坚定者当属德国。德国坚持要为土耳其的合作敞开大门，并确保欧盟的声明留有余地，在未来可通过降级制裁来缓解双边关系，愿意通过对话和多边合作来解决争端，这显然符合土耳其的期望。德国之所以反对过分制裁土耳其，主要担心土耳其利用难民对欧盟尤其是德国进行反击，土耳其是世界上收容难民最多的国家。默克尔说：“我们不得不就欧盟内部的难民问题进行非常困难的辩论。在这方面（关于接收难民的问题），土耳其值得尊重。我们必须继续支持土耳其。”除此之外，德国境内有欧洲最大规模的土耳其裔族群，土德两国的经济社会联系紧密，因此，作为欧盟轮值主席国的德国不敢轻易激怒土耳其。

部分南欧国家与土耳其在经济、军事领域合作较多，部分东欧国家则将土耳其视为抵消俄罗斯影响力的重要力量，还有部分欧盟国家担心土耳其放开难民政策将冲击本国安全和社会稳定。因此，部分欧盟国家也反对对土耳其进行严厉制裁。

三、未来：多方博弈

欧盟对土耳其的制裁与美国和土耳其态度息息相关，加之北约、俄罗斯和中东各国，多方博弈成为未来制裁发展的主要方向。

由于土耳其从俄罗斯购买S-防空导弹系统，美国也开展了针对土耳其的制裁，美国国务院负责军事政治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库珀称制裁是为了“纠正土耳其的方针”，但不应影响两国的双边关系。库珀表示，“这些制裁并没有针对土耳其武装部队，而且无论如何，我们将在北约框架内保持双边关系和接触。制裁的目的是为实现军事术语所说的‘纠正方针’。我们的想法是扭转这种情况，至于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保持沟通以及合作和协调行动，符合土耳其、美国和北约的利益。”由此可见，美国对土耳其的越轨行为采取一种软制裁的手段。

北约针对成员国内部的互相制裁也感到无奈。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此前表示，北约对美国因采购S-系统而制裁土耳其感到遗憾，同时也为土耳其购买该系统感到遗憾。他说道，“我很遗憾，我们现在处于这样一种境地，即北约成员国不得不互相制裁，而且我也担忧土耳其采购俄制S-系统这一决定所带来的后果。”

欧盟未来是否进一步加强对土耳其的制裁，与美国新任总统拜登的对土政策息息相关。正如德国总理默克尔所言，“我们还谈到了如何在北约内部讨论有关武器出口的问题。我们希望与美国新政府就土耳其问题进行协调。”拜登虽然也表达了对土耳其的批评，但是其上台之后的对土政策，将深刻影响着欧盟与土耳其的关系。

而对土耳其而言，由于其认为自己加入欧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埃尔多安在对外关系中更多采取独立自主的立场，在各大国之间周旋，并且深度介入地区局势。在制裁决定作出后，埃尔多安在电话中对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说，“尽管土耳其希望与欧盟翻开新的一页，但一些人却不断试图挑起危机。”埃尔多安呼吁将土欧关系从“这种恶性循环”中拯救出来，并补充说，他希望“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与欧盟“重新开始”谈判。由此可见，土耳其并不希望与欧盟走向破裂。

总而言之，土耳其与希腊等国的矛盾在可预见未来很难消除，近年来，土耳其放弃了对欧盟的妥协，逐渐增加自己在地区事务的影响力，利用手中的“牌”来扩大自身利益，并游走于美国、俄罗斯和欧盟之间，多方博弈导致未来欧盟与土耳其的关系充满着不确定。

王弘毅（华东师范大学中东欧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华沙大学欧洲研究中心访问学者）：

美国注资“三海倡议”、推进“蓝点网络计划”的战略考量

由美国联合澳大利亚和日本联合发起的“蓝点网络计划”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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